2013年12月27日 星期五

枳實薤白桂枝湯之注釋

枳實薤白桂枝湯之注釋

胸痹,心中痞,留氣結在胸,胸滿,脅下逆搶心,枳實薤白桂枝湯主之,人參湯亦主之。(《金匱要略》)

【註】
《方輿輗》本方條曰:「此方治心中痞,氣結而胸滿,自脅下逆搶於心者。」
《勿誤藥室方函口訣》本方條曰:「此方治胸痹搶逆之勢甚,心中痞結者,雖為瓜蔞薤白白酒湯一類之藥,但白酒湯主喘息胸痛,半夏湯主心痛徹背不得臥,此方主脅下逆搶心,其趣各異。…新崎國林能用之治心腹痛及噎嗝反胃云。」
由此二說,本條之意可解矣。

枳實薤白桂枝湯方
枳實、厚朴各8.5,薤白17,桂枝2,瓜蔞實4

上細銼,以水三合,煎一合。去滓,一日分三回,冷或溫服。

先輩之論說治驗

東洞翁本方定義曰:「治胸痹胸腹滿痛上逆者。」
求真按:「由此腹證上立論,胸腹滿,枳實厚朴之所治也。治疼痛,諸藥協力之所致。主上逆則桂枝之力也。」

《方機》本方主治曰:「心中痞,胸脅滿,自脅下逆搶心者,胸滿,心痛或背痛者(南呂或控涎丹),嗝噎胸痛者(控涎或紫圓)。」

《險證百問》曰:「真膈噎者,師曰:『真膈噎云云,與枳實薤白桂枝湯,或瓜蔞薤白白酒湯,或茯苓飲,或小陷胸湯,并以紫圓攻之,間有得治者。其治者,必有一塊物,由胸下於腹,初按脅下如半月狀,盡下於腹則大如瓜,乃噎止不吐飲食矣。穢物下,則如瓜者減而全得愈。』」
求真按:「此證恐因胃癌而愈著於鄰接臟器,由藥力使之剝離,故得愈矣。」

《生生堂治驗》曰:「一人患胸痛嘔吐者已七年,變為嗝噎。師診之,六脈細小,心下悸,有水聲瀝瀝然,與枳實薤白桂枝湯,每時下赫赫圓三十丸。三日,所下痢皆色黑如漆,病勢頗退。後十餘日,心中懊,吐膠固黑痰後,所患方除。後經十餘年之久,復發而死。

《類聚方廣義》本方條曰:「世之所謂痰勞,咳嗽胸滿而痛,或脅肋肩背攣痛,而吐黏痰,或唾血者,宜此方。當以胸滿、胸背攣痛為目的,兼用南呂丸或姑洗丸。」

薤白之醫治效用

本草綱目
薤白
【氣味】辛苦溫無毒
【主治】除寒熱去水氣溫中散結氣作羹食利病人諸瘡中風寒水氣腫痛搗塗之別錄
煮食耐寒調中補不足止久痢冷瀉肥健人(日華)
治泄痢下重能除下焦陽明之氣滯(李杲好古曰:「下重者氣滯也四逆散加此以泄氣滯。」治少陰病之厥逆泄痢及胸痹刺痛下氣散血安胎(時珍)
補虛解毒(藏器)
本草備要:「辛苦溫滑調中助陽散血生肌泄下焦大腸之氣滯治泄痢下重胸痹刺痛肺氣喘急安胎利產塗湯火傷。」
藥徵:「薤白主治心胸痛而喘息咳唾也兼治背痛心中痞。」
方伎雜志:「薤白五月時採根之實割為二而置於乾臨用自小口切之黴樣氣出治痰飲胸痹肩背之痛等洵聖藥也。《類聚方中用薤白諸方其效可知矣。」
由以上諸說本藥可謂為溫性解凝藥主治心臟性喘息心臟神經痛等有特能

瓜蔞實之醫治效用

本草綱目
瓜蔞實
【氣味】苦寒無毒
【主治】胸痹悅澤人面別錄
潤肺燥降火治咳嗽滌痰結利咽喉止消渴利大腸消癰腫瘡毒(時珍)
補虛勞口乾潤心肺治吐血腸風瀉血赤白痢手面皺別錄
本草備要:「瓜蔞仁甘補肺寒潤下能消上焦之火使痰氣下降為治嗽要藥又能蕩滌胸中之鬱熱垢膩生津利腸通乳消腫治結胸胸痹治一切之血證瀉者忌用。」
藥徵:「瓜蔞實主治胸痹也兼治痰飲。」
方伎雜志:「瓜蔞實由東洞翁先生之試驗用土瓜實也胸痹痰飲咳嗽其效非瓜蔞仁所及今藥鋪採鬻土瓜實者多且仲景方稱實非謂仁也。」
由以上諸說觀之則本藥可謂為冷性之消炎解凝藥有主治心肺原因性喘咳胸痛等之特能

茯苓飲(苓朮枳橘薑參)之注釋及腹證

茯苓飲(苓朮枳橘薑參)之注釋

《外臺》茯苓飲,治心胸中有停痰宿水,自吐出水後,心胸間虛,氣滿不能食,消痰氣,令能食。(《金匱要略》)

【註】
心胸中者,胃中之意。氣滿不能食者,方食時,猶未攝食,胃部已生膨滿之感而不能飲食之義也。

茯苓飲方
茯苓、人參、朮各7,枳實5,橘皮6,生薑9.5

煎法用法同前。(本方亦以加半夏為佳)

茯苓飲之腹證

本方中以有人參,於腹證上則心下痞硬。有枳實,故上腹部當膨滿。又以有茯苓、朮、橘皮、生薑,則認停水於胃內。有茯苓、朮,故尿利減少或頻數。因有茯苓而心下悸動。有茯苓、人參、枳實、橘皮、生薑,故至於吐水。是以東洞翁於本方定義治心下痞硬而悸,小便不利,胸滿自吐宿水者,則此腹證與仲景所論互考而可運用本方矣。

先輩之論說治驗

《方機》本方主治曰:「胸中有痰飲,滿而不能食者(南呂);吐出水,心下痞硬,小便不利者(紫圓);腳氣,小便不利,心下悸,逆滿而嘔者(蕤賓或紫圓)。」

《建殊錄》曰:「一人年已九十餘,生來不信醫藥,以為無益。至是大崇先生之術,謂家人曰:『余如有病,其所賴唯東洞耳。』後數年,患傷寒,心胸煩熱,譫語妄言,小便不利,食不進者凡六日,家人乃召先生診之。心胸煩滿,四肢微腫,乃作茯苓飲使飲之,吐出水數升而愈。初,年六十,雖盛夏,重衣猶寒,以為衰老也,自病愈後,更服綺絺,無異少壯。由此觀之,蓋病也,非衰老也。」

《成績錄》曰:「一婦人患胃反九年,醫治不效。先生診之,心下攣結,吐而不渴,食觸於口,即不爽快,心胸間有痰飲也。即與茯苓飲,服數日而愈。」

《類聚方廣義》本方條曰:「治胃反吞酸嘈雜等,心下痞硬,小便不利,或心胸痛者。又治每朝噁心,吐苦酸水,或痰沫者,兼用南呂丸或陷胸丸等。」
治老人常苦痰飲,心下痞滿,飲食不消,易下利者。又治小兒乳食不化,吐下不止,及百日咳,心下痞滿,咳逆甚者,均加半夏有特效。脅腹苦有癖塊,或大便難者,兼用紫圓。

《方伎雜志》曰:「一婦人患所謂疝積留飲痛者三四年,發則苦痛欲死,醫治無效。飲食漸減,精力衰弱,僅不死耳。是時有美國名醫來橫濱,求治者戶限為滿,患者亦乘轎至橫濱乞診察。美醫乃用種種器械診察鼻耳胸腹各部,咸嘆觀止,以為日醫不及也。診畢云:『此證不治。』雖苦求之,亦不與藥。病人大失所望,歸而悒鬱不食。經家人親戚苦勸,始漸進食,並集議乞治於余。余診之,羸瘦而無血色,心下痞硬,脊痛無度,時吐水飲,食物不進,夜不安眠,故晝鬱鬱,疲憊惡人。余思初不禁食,兼誤醫藥所致,且面部四肢脫肉中現微腫,脈雖沉弱,想不必死之證。因與茯苓飲加半夏,每夜用消塊丸八分。一月許,痞硬吐水稍減,胃納稍佳。轉與當歸四逆加吳茱萸生薑湯,兼用消塊丸一錢。又一月餘,諸患去,飲食如常。病人及家人均謝再造之恩,可笑也。」

橘皮竹茹湯之注釋

橘皮竹茹湯之注釋

噦逆者,橘皮竹茹湯主之。(《金匱要略》)

【註】
噦逆者,由氣逆而噦也。橘皮湯之噦,亦何莫不然。但其噦,以水毒上迫,而發噦為主,然後致成乾嘔,或手足厥也。反之,本方之噦,以氣逆為主,水毒上迫為客也,故但為噦耳,尚未致成乾嘔及手足厥也。觀二方中之橘皮、生薑之多少,可知矣。

橘皮竹茹湯方
橘皮19,竹茹5,大棗4.6,生薑5,甘草3,人參0.6

上細銼,以水三合,煎一合。去滓。一日分三回,冷或溫服。
求真按:「加用半夏7以上,是本方與小半夏湯合方之意,所以有妙效。」

先輩之論說治驗

《三因方》本方條曰:「治咳逆嘔噦,胃中虛冷,每一噦,至於八九聲相連,收氣不回,至可驚人者。」
求真按:「此證百日咳發作也。此發作有呃逆狀者,本方或有效。雖然,云胃中虛冷者,非也。因本方是陽虛證,而非陰虛證也。」

東洞翁本方定義曰:「治胸中痹而噦逆者。」
《古方便覽》曰:「一賈人七十餘歲,患呃逆三十日,勺飲亦不能通於口,諸醫治不愈。十七八日,東洞先生往診。咽喉之肉脫,而吃吃之聲已盡出,雖腹中有響,乃作橘皮竹茹湯,一帖重十二錢,與二劑而奏效。」

《類聚方廣義》本方條曰:「此方之藥量與水率不甚相當,且他藥之分量重,而人參之重僅一兩,長沙方中,絕無如是者,疑有錯誤。又按朱肱《活人書》有半夏。」
小兒吐乳,及百日咳,此方加半夏極效,並宜隨腹證兼用紫圓或南呂丸。
求真按:「依余之經驗,百日咳宜小柴胡湯或小柴胡加石膏湯合用半夏厚朴湯者,為多數。需要本方者,比較的稀少也。」


《勿誤藥室方函口訣》本方條曰:「此方主以橘皮之下氣,兼竹茹之潤降,故能主治氣逆發噦者。又多用甘草者,手段也。若少量,則無效。」

橘皮湯之注釋

橘皮湯之注釋

乾嘔,噦,若手足厥者,橘皮湯主之。(《金匱要略》)

【註】
乾嘔者,有聲無物也。噦者,呃逆也。若手足厥者,是乾嘔噦手足厥冷者之義。全文之意,謂乾嘔噦者及因乾嘔噦之甚而手足厥冷者,橘皮湯主治之也。

橘皮湯方
橘皮12,生薑24

煎法用法同前,下咽即愈。
先輩之論說治驗
東洞翁本方定義曰:「治胸中痹而嘔噦者。」
《古方便覽》曰:「一男子患熱病,十日許,發呃逆不愈。一晝夜,已欲死。余與此方而治。」

《方輿輗》本方條曰:「此證雖曰手足厥,實因氣逆得之,非發於虛寒也。其手足厥者,氣逆於胸膈,不行於四末之所致。故症狀雖似危殆,但用此輕淡之藥以行其氣則愈矣。曾有一男子,於暑月患霍亂,吐瀉雖已止,而乾嘔未除,兼有噦逆,甚至手足微厥,脈細欲絕。更醫數人,殆皆附子理中湯及四逆加人參湯,或吳茱萸湯、參附、參薑之類,雖盡其術,未見寸效。余最後至,診之,亦所少見,即作橘皮湯,令煮之,斟取澄清,冷熱得中,使細細啜之。余亦整日留連病家,再四診視,甚至藥之服法,亦不使稍誤時刻,因是得以安靜,遂得救冶。此證若不使乾嘔微減,豈有生路哉,余以輕劑出之於死地者,因此一證存也。此案由少陰病下利不止,厥逆無脈,及乾嘔煩者,仲景不棄置之,而與白通加豬膽汁之訣而悟入。」


求真按:「此證乾嘔噦,主證也。手足微厥及脈細欲絕,客證也。故用本方治其主證,則客證隨而治矣。若於此時,被眩惑於劇烈之客證,而施治以樟腦等興奮藥之注射,不惟不能治病,反足以促其死。此余之所以排斥近時強心劑之一原因也。」

橘皮之醫治效用

橘皮之醫治效用

《藥徵》曰:「橘皮,主治呃逆也,兼治胸痹停痰。」

橘皮之治呃逆,雖如東洞翁說,但無此證而須用此藥者不少,故難為定則。由余之經驗,本藥有鎮咳、鎮嘔、鎮痙、健胃諸作用,兼有作利尿藥及解魚毒之特能,觀下說可知之。
《本草綱目》曰

黃橘皮

【氣味】苦、辛,溫,無毒。
【主治】胸中之瘕熱、逆氣。利水穀,…降氣,通神。(《本經》)
下氣,止嘔咳,治氣衝胸中,吐逆霍亂,療脾不能消穀,止泄,除膀胱留熱停水,起淋,利小便,去寸白蟲。(《別錄》)
清痰涎,治上氣咳嗽,開胃。主氣痢,破癥瘕痃癖。(甄權)
療嘔噦,反胃,嘈雜,時吐清水,痰痞,痎瘧,大腸悶塞,婦人乳癰。入食料,解魚腥毒。(時珍)
【發明】
杲曰:「橘皮,…為脾肺二經氣分藥。…一、能導胸中寒邪。二、破滯氣。三、益脾胃。」
頌曰:「橘皮能散,能瀉,能溫,能和。化痰治嗽,順氣理中,調脾快膈,通五淋,療酒病,其效在諸藥之上。」

時珍曰:「橘皮,苦,能瀉能燥,辛能散,溫能和,其治百病,總是取其理氣燥濕之效。同補藥則補,同瀉藥則瀉,同升藥則升,同降藥則降。脾乃元氣之母,肺乃攝氣之器,故橘皮為二經氣分之藥,但隨所配而補瀉升降也。張潔古云:『橘皮、枳殼,利其氣而痰自下。』蓋此義也。」


《本草備要》曰:「青皮,辛苦而溫,色青氣烈,入肝膽氣分,疏肝瀉肺,破滯削堅,消痰散痞。治肝氣鬱積,脅痛多怒,久瘧結癖,疝痛乳癰。最能發汗,有汗及氣虛人禁用。」

橘皮枳實生薑湯之注釋

橘皮枳實生薑湯之注釋

胸痹,胸中氣塞,短氣,茯苓杏仁甘草湯主之,橘枳薑湯亦主之。(《金匱要略》)

橘皮枳實生薑湯方
橘皮14.5,枳實7,生薑14.5

上細銼。以水二合五勺,煎一合。去滓。一日分三回,冷或溫服。

先輩之論說

東洞翁本方定義曰:「治胸痹,心下痞滿,嘔噦者。」
《方機》本方主治曰:「胸中痞塞,逆滿,短氣者,呃逆不止者。」

《腹證奇覽》曰:「橘皮枳實生薑湯,《千金》論云:『治胸痹,胸中愊愊如滿,噎塞習習如癢,喉中澀燥唾沫者。』其義,即胸滿一倍,每食咽詰,常如濛濛而癢,喉中澀燥而唾沫。橘皮解胸中之氣滿,枳實破痞退痰,生薑開胃而暖冷,此方意也。」


《類聚方廣義》本方條曰:「《千金》為治胸痹,胸中愊愊如滿,噎塞習習如癢,喉中澀燥吐沫。《諸病源候論》『噎塞』之下有『不利』二字。《脈經》曰:『實脈,大而長,微弦,應指愊愊然。』注:愊愊,堅實貌。又《外臺》甘草瀉心湯方後云:『兼治下痢不止,心中愊愊,堅而嘔,腸中鳴者。』按:『愊愊,填塞之義。』」

茯苓杏仁甘草湯之注釋

茯苓杏仁甘草湯之注釋

胸痹,胸中氣塞,短氣,茯苓杏仁甘草湯主之,橘枳薑湯亦主之。(《金匱要略》)

【註】
胸痹者,由《金匱》「胸痹之病,喘息咳唾,胸背痛,短氣云云」之說,雖不難推測此病位於胸膈之內,但尚未盡明了。由經幾多之苦心與經驗,得知不外於心臟病之謂,即喘息咳唾者,心臟性喘息也。胸背痛者,為絞心證。短氣(呼吸息迫)者,心臟性呼吸困難也。氣塞者,如胸內被填塞,呼吸如被抑制之自覺證,此亦為一種之心臟性呼吸困難也。然此二方證與瓜蔞薤白白酒湯證等(詳下)不同。因喘息咳唾,胸背痛,不過為其客證,而「氣塞、短氣」為主證,故仲景特加此四字,標明於胸痹之下。而仲景曰「茯苓杏仁甘草湯主之,橘枳薑湯亦主之者」,意蓋欲示主治胸痹氣塞短氣之作用相似而非全相等也。依余之經驗,二方雖皆主治氣塞短氣,但茯苓杏仁甘草湯,以短氣為主證而以氣塞為客證;橘枳薑湯,以氣塞為主證而以短氣為客證也。

茯苓杏仁甘草湯方
茯苓18,杏仁12,甘草6

上細銼,以水二合,煎一合。去滓,一日分三回,冷或溫服。

先輩之論說治驗

《方機》本方主治曰:「短氣息迫,或喘急(紫圓)(酒客最多此病,以此湯,有大效)。」
求真按:「依余之經驗,本方證以老人為最多。」
《成績錄》曰:「一男子,短氣息迫,喘而不得臥,面色青,胸中悸,脈沉微。先生與茯苓杏仁甘草湯,三帖,小便快利,諸證痊愈。」

桂枝生薑枳實湯之注釋

桂枝生薑枳實湯之注釋

心中痞,諸逆,心懸痛,桂枝生薑枳實湯主之。(《金匱要略》)

【註】
胸痹者,心臟部有異常感覺病證之總稱。心中痞者,謂心臟部有閉塞之自覺也。諸逆者,云氣逆、嘔逆、吐逆、噦逆等證也。
所謂心懸痛者,《類聚方廣義》曰:「按《素問‧玉機真藏論》曰:『心懸如病饑。』《王注》曰:『心中虛,如病饑。』《至真要大論》曰:『饑而不欲食云云,心如懸。』《靈樞‧經脈篇》曰:『如心懸,如病饑。』師傅篇曰:『胃中熱,則消穀,令人懸心善饑。』此證有痛者,即心懸痛也。《傷寒雜病辨證》曰:『蓋心痛有結痛、懸痛之異,心中支結而痛時,此謂結痛。若弦引他處而痛時,此為懸痛。懸與弦通,懸癖,古或作弦癖。』巢源云:『癖氣在脅肋間,覺有弦起,則咳唾引脅下而懸痛,此謂懸癖之所以也。懸痛,以弦痛而可徵。』如上云云,則本條當即述狹心證之證治者也。」

桂枝生薑枳實湯方
桂枝、生薑各9,枳實15

上細銼,以水二合,煎一合。去滓,一日分三回,冷或溫服。

先輩之論說治驗

東洞翁本方定義曰:「治胸滿上衝,或嘔者。」
又曰:「按,當有嘔證。又按,『痞』之下,脫落『滿』字乎。」

《方機》本方主治曰:「逆滿,吐水,不受水藥者(消塊,或南呂)。」

《成績錄》曰:「一婦人患吐水,水升胸間,漫漫有聲,遂致吐水。每發於日晡,至初更乃已。諸醫與大小柴胡湯及小半夏湯之類無效。先生診之,用桂枝枳實生薑湯,痊愈。」
一人求治曰:「吾疾常起於薄暮,逮初更而止。初起有聲於橫骨之下邊,漸升而至於心下,此時胸痛,大吐水,吐後即如平日,他無所苦。丸藥交治,五旬不瘥。先生診之,與桂枝枳實生薑湯,三服,病頓除。」
一男子患吐水數十日,羸瘦日加。其證,至黃昏,每於臍旁有水聲,揚騰上迫,心下滿痛,吐水數升。至初更必止,飲食如故。先生投桂枝枳實生薑湯,其夜水雖上行,然已不吐。翌夜,諸證盡退,五六日,痊愈。
求真按:「南涯氏以本方用於吐水證,仲景所論之活用也。」

《雜病辨要》曰:「心之包絡,挾寒飲微痛者,名曰心痛。心中痞,諸逆心懸痛者,桂枝生薑枳實湯主之。」

求真按:「余於狹心證,用大柴胡湯、桃核承氣湯合方,屢奏奇效,是因方中包含本方故也。觀下圖自明。」

大柴胡湯
桃核承氣湯
柴胡
黃芩
大棗
芍藥
半夏
枳實
生薑
桂枝
桃仁
大黃
甘草
芒硝

桂枝生薑枳實湯

排膿散之補遺及腹證

排膿散之補遺

瘡癰腸癰浸淫病之脈證並治法曰(《金匱要略》)

問曰:「寸口脈微浮而澀,法當亡血,若汗出。設不汗者云何?」 師曰:「若身有瘡,被刀斧所傷,亡血故也,此名金瘡。無膿者,王不留行散主之。有膿者,排膿散主之。排膿湯亦主之。」

排膿散方
枳實十六枚,芍藥六分,桔梗二分。

上三味,杵為散。取雞子黃一枚,以藥散與雞黃相等,揉和令相得,飲和服之,日一服。
求真按:「仲景稱脈證並治云云,是有治方而無脈證者,恐係後世亡佚。然東洞翁本方定義曰:『治瘡家胸腹拘滿,或吐黏痰,或便膿血,又有瘡癰而胸腹拘滿者主之。』此為不可易之確論,則本方可隨之運用矣。但現今用之者,改為如下之煎劑,而不用卵黃耳。」

枳實、芍藥各5,桔梗2

煎法用法同前。

排膿散之腹證

本方不過加微量之桔梗於枳實芍藥散中,則於腹證上亦不能分彼此,但因有桔梗之參加,則治癰膿作用更為有力,而且有祛痰作用為異耳。

先輩之論說治驗

《醫通》曰:「排膿散,治內癰,由膿便而出。」

《方機》本方條曰:「瘡癰痛,欲潰膿者(梅肉)。」

《險證百問》曰:「青州云:『有眼下鼻旁之一處腫起者,初起頭痛,腫處亦微痛,色全不變。久不愈,其腫漸大,痛漸增,遂潰膿而死。又有一證,其初為上齒之一處疼痛,拔其齒視之,有小孔甚深,但不覺痛。師曰:“眼下鼻旁之一處腫起”云云。以排膿散,兼用伯州散,時時以梅肉散攻之,間有得效者。』」

《成績錄》曰:「一人便膿血已五年,來浪華從醫治,三年。一門人,雖與桂枝加朮附湯及七寶丸,無效。遂請先生診之。腹滿攣急,小腹硬,而底有硬物,重按之,則痛。乃與排膿散,受劑而去。未幾來謝曰:『宿疴盡除矣。』」

《類聚方廣義》本方條曰:「東洞先生以本方合排膿湯,名排膿散及湯,治諸瘡癰。隨各症狀而兼用應鐘、再造、伯州、七寶等。骨槽風,膿潰後,不收口者,必因毒之根蒂著於齒根,故不拔去其齒,決不能全治。須先拔去其齒,而後可與此方,必有效也。當兼用伯州散,時以梅肉散下之。產後惡露壅滯,發為小腹癰,臀癰等,腹部拘攣而痛,大便泄利,心下痞塞,不欲飲食,而有嘔、有咳者,亦宜此方,兼用伯州散。咽喉結毒,腐爛疼痛,頸項生結核者,宜兼用鼴鼠丸。用鼠丸者,則咽喉更加腐爛,而後漸漸平復,結核亦隨而消卻。
求真按:「用伯州散頗佳,無特用鼴鼠丸之必要。

《勿誤藥室方函口訣》本方條曰:「此方排撻諸瘡瘍為最有效,其妙處在桔梗合枳實。局方之人參敗毒散,連用枳殼、桔梗,亦此方意。用枳實於發散,用當歸於下氣者,為古本草之說。又此方活用於煎湯時,宜與排膿湯合方。」

求真按:「本方有可合排膿湯,有不可合排膿湯,於通常不能一定。」

枳實芍藥散之注釋及腹證

枳實芍藥散之注釋

產後腹痛,煩滿不得臥,枳實芍藥散主之。(《金匱要略》)

【註】
曰產後腹痛,暗示疼痛在下腹部也。煩滿不得臥者,其煩悶因於腹部膨滿,由此腹滿與疼痛,而不得橫臥之意。然仲景列本方於《婦人產後病門》之關係上論之,則不獨止於下腹痛。若有胸痛,或心下痛,或癰膿等,在於下列之腹證者,則可用之。

師曰:「產後腹痛,法當以枳實芍藥散。假令不愈者,此為腹中有瘀血著臍下,宜下瘀血湯主之。亦主經水不利。」(《金匱要略》)

【註】
只稱產婦腹痛,恐於腹痛之下,省略「煩滿不得臥」五字。因本方非產婦腹痛之特效藥,乃其主治兼煩滿者耳。

枳實芍藥散方
枳實、芍藥各等分。

上二味,杵為散,服方寸匕,日三服。並主癰膿,以麥粥下之。
求真按:「本方服法,宜作散劑,但現在不用麥粥,改為如下之煎劑為常。」

枳實、芍藥各6

上細銼,以水二合五勺,煎成一合。去滓,一日分三回,溫或冷服。

枳實芍藥散之腹證

本方之腹證,包含本方及大柴胡湯、四逆散等,尤其類似於四逆散之腹證,但以無胸脅苦滿為別。

先輩之論說

東洞翁本方定義曰:「治腹滿拘攣,或痛者。」
《險證百問》曰:「半產後,腹痛,嘔吐,發熱,下利,不食,或吐下蛔蟲,舌正赤色者。師曰:『半產後腹痛』云云,枳實芍藥散可也。嘔吐止,則與當歸建中湯。有蛔蟲者,可與鷓鴣菜湯。」
求真按:「據此,本方似有鎮嘔作用,但未知其然否。」

枳朮湯之注釋

枳朮湯之注釋

心下堅,大如盤,邊如旋盤,水飲所作,枳朮湯主之。(《金匱要略》)

【註】
《類聚方廣義》本方條曰:「《難經.五十六難》曰:『肥氣在左脅下,如覆杯。』可見『旋杯』為『覆杯』之誤。且已云如盤,又云如覆杯者,言心下堅大如盤,其形狀中高邊低也。按之雖外堅,但內如無物,故曰如覆杯,是水飲所作也。此條及木防己湯之痞堅、十棗湯之痞硬滿、甘遂半夏湯之堅滿、大陷胸湯之石硬,其形狀雖不同,然均屬於水飲,但因緩急劇易及兼證之各異,故不僅主方不同也。又按五十六難之『如覆大盤』,疑為『大如覆盤』之誤。」
本條由此說雖可解,但由余之實驗,是述肝脾二臟中之一種腫大,連及於心下之證治也。是以本方單用於此證者頗少,而與大小柴胡湯合用之處較多也。

枳朮湯方
枳實25,朮7

上細銼,以水二合,煎成一合。去滓,一日分三回,溫或冷服。腹中奐,即當散也。
先輩之論說
《千金月令》曰:「主結氣方。」
白朮、枳殼()各等分。
搗篩,蜜丸,如梧桐子大,空腹時,以飲送下二十五丸。
治隔氣,心胸間痛方。
前方加神麴,各一兩為散,不計時候,以熱酒調下一錢。
《脾胃論》曰:「枳朮丸(求真按:『此即本方之丸方也』),寬痞,消食,強胃。」
《保命集》曰:「束胎丸(求真按:「此亦本方之丸方也」),宜於妊娠八九月。」
《醫統》曰:「枳朮湯,治產後浮腫之屬氣者。」
求真按:「隨病名擬方者,皆非也,不可從之。」
東洞翁本方定義曰:「治心下堅滿,小便不利者。」
求真按:「前述鄙見。據此說,可以想見本方之治腹水作用矣。」

《叢桂亭醫事小言》曰:「又心下有大結塊,如盤,如覆杯,水飲所作也,此為仲景之所論者。凡酒客惡酒,並忌聞酒氣之後,其心下必成如是之症狀,此因酒病所致。初起用中正湯等即可治矣。已成水腫,則死。若用枳朮湯與甘遂丸一下,而治如大柴胡或柴胡加芒硝之腹證多者,可十全三四。」

求真按:「是述肝臟硬變證之證治。但與甘遂丸或單用枳朮湯,均屬下策。宜本方合用小大柴胡湯及柴胡加芒硝湯等,或兼用甘遂半夏湯為是。」

四逆散之注釋及腹證

四逆散之注釋

少陰病,四逆,其人或咳,或悸,或小便不利,或腹中痛,或泄利下重者,四逆散主之。(《傷寒論》)

【註】
少陰病者,脈微細,但欲寐也。四逆者,四肢厥逆之意。謂有此厥逆現象,或有以下之證者,為本方所主治也。但本方證非真少陰病,本方亦與少陰病之主方四逆湯異。無熱藥之乾薑、附子,則無治陰證之能力。然仲景謂本方證為少陰病四逆,方名亦名四逆,雖似矛盾,抑亦深意之所存。欲示本方之治熱厥時,疑似於少陰病之寒厥也。因裡熱極時,阻止血流,使人之四肢厥逆,而呈陰證之外觀,實與陰證之四肢厥逆(寒厥),內外俱厥冷者異。表雖厥冷而裡有熱,所謂表寒裡熱者(熱厥)是也。故不可被表證之陰狀所惑,以直治其裡熱,為古今寒熱二厥之大別。本方證雖本來為陽熱證,然可能熱極而疑似寒厥,則呈熱厥之證。雖然,此證甚少,故本方通常不拘於冒頭之五字,而以下列腹證為主目的,仲景謂其人或咳云云及諸家之說為副目的而運用之,可也。

四逆散方
甘草、枳實、柴胡、芍藥各3

煎法用法同前大柴胡湯方此為散方之用量。若為煎劑當增量二倍以上。

四逆散之腹證

本方之腹證,酷似於大柴胡湯。其所異者,因彼含大黃,故其腹部現一般之實狀,有內部充實之觸覺,按之則覺抵抗。本方無大黃,故有虛狀,內部按之則空虛而無抵抗。又本方無生薑、半夏,故無噁心嘔吐;無黃芩、大黃,故熱勢不劇,舌苔亦稀也。雖然,此方中含枳實、芍藥、甘草,有帶枳實芍藥散、芍藥甘草湯之方意,故腹肌之攣急急迫,反較大柴胡湯證為甚,此是二者之別也。

先輩之論說治驗

《蕉窗方意解》本方條曰:「是亦大柴胡湯之變方也。其腹形專凝聚於心下及兩肋下,延及胸中、兩脅而拘急。然少實熱,故不用大黃、黃芩,其主藥亦唯緩和心下及兩肋下也。再《本論》說明證候略而不詳,且文章亦不見於正文,恐係後人所附。全部之腹形,若能領會心下肋下之狀,如上所述者,雖四肢逆厥,亦可以此藥治之,與真少陰之四逆厥,其脈狀、腹候等大有不同也。又疫兼癇證,其甚者,發為譫語煩躁而呃逆等證,用陶氏散火湯之類無寸效者,用本方即驗。固不及用呃逆之藥,心下及肋下、胸中成強硬狀態者,即不誤矣。證候外有發為種種之證候者,必不可眩惑於見證。余多年用此藥以治疫證及雜證,並及種種之異證,不可勝數,真稀有之靈方也。常用之,可知其效之不凡。」
求真按:「古來活用本方,以和田氏為嚆矢。故其議論極痛切,學者宜熟讀之。」

《蕉窗雜話》曰:「一人年四十,得病已十八年,其間唯服用一醫之藥不絕。其證頭痛眩冒,惟席上行步耳,因是面細長而瘦皺,蒼白無血色,骨瘦如柴,月經亦十年不行矣。腹候,右臍旁有疝塊,脅肋之下亦甚拘攣。余即用四逆散加良薑、牡蠣、劉寄奴,使服之。並日施灸火於風市、三里、三陰交各穴,始終不轉方。尚未期年,脅腹漸大,肌肉漸長,如無病時,頭眩鬱冒等證,亦已如洗,月信亦稍稍至矣。」
求真按:「此證可用四逆散合用當歸芍藥散。」

一老人患鼻淵已三年,諸醫以為肺虛,百治不效。後應東武之役,過京師,求治於余時,其人兩鼻流濁涕極多,與四逆散加吳茱萸、牡蠣,使服之。翌日自京出發而東去,於途中日服三帖。至品川之前日,濁涕鼻水已停止而不流矣。此證自古以來,均作肺部之病,多用辛夷、白芷之類。又有云成自風邪後之餘邪者,均誤也。是皆由肝火上逆於肺,上下之氣隔塞而成也。
求真按:「此蓄膿證也,可用本方加薏苡仁,合用當歸芍藥散。」

《類聚方廣義》本方條曰:「治痢疾,累日下利不止,胸脅苦滿,心下痞塞,腹中結實而痛,裡急後重者。」
求真按:「余亦當用本方治同證。」

《橘窗書影》曰:「一人年十四,氣宇閉塞,顏色青慘,身體羸瘦,醫以為勞瘵。余診之,任脈拘急,胸中有動悸,自左脅下延鳩尾煩悶。余以為癖疾所為,與四逆散加鱉甲、茯苓。數日,煩悶去,拘急解,氣宇大開。但四肢無力,倦怠,因與《千金》茯苓湯,數旬痊愈。」
求真按:「此證先宜四逆散、桂枝茯苓丸之合方,後用柴胡去半夏加瓜蔞湯,再加地黃、麥門冬為是。《千金》茯苓湯,後世方也,合茯苓、人參、柴胡、麥門冬、地黃、桂枝、芍藥而成。故與柴胡去半夏加瓜蔞湯再加地黃、麥門冬者,大同小異也。」
一人年年患腳氣,惟今年不發,但心下痞塞,任脈拘急,鬱閉而不堪職業。余與四逆散加吳茱萸、茯苓,數日,腹裡大和。然飲食不美,元氣頗餒,與柴芍六君子湯。元氣不旺時,避免職業,恬然靜養,遂不藥而愈。
求真按:「此證初起,宜用四逆散與當歸芍藥散之合方,終用小柴胡加橘皮湯與當歸芍藥散之合方。」
一人患心下痞塞,任脈拘急,有動氣,不得安眠,時時吐血。醫與滋補之劑,無效。余診曰:「非虛證也,肝火所為,宜和暢腹中,清涼肝火為治。」與四逆散加黃連、茯苓,兼用黃連解毒散,數旬,宿疾漸愈。
求真按:「此證可用四逆散、桂枝茯苓丸之合方,兼用黃解丸也。」
一女子脊骨六七椎之上,突起如覆杯,胸膈亦高張,氣分因而鬱塞,不能工作,腹裡拘急,背覺強硬,伸屈不靈。余與四逆散加鉤藤、羚羊角,兼用大陷胸丸,經過旬日,胸腹寬快。但氣色不甚旺,益進前方,脊骨凹沒,身體如故。

求真按:「依余之經驗,結核性之脊椎炎、股關節炎等證,因瘀血存在者甚多。故此病宜四逆散、桂枝茯苓丸之合方,兼用大陷胸丸治之。」

大柴胡湯之腹證

大柴胡湯之腹證

本方證之胸脅苦滿比諸小柴胡湯則甚強,屢達於肋骨弓下,其左右之內端相合,而連及於心下,則心下急。其餘波左右分歧,沿腹直肌至下腹部,即所謂「腹直肌之結實拘攣者」是也。而此胸脅苦滿,為柴胡及副藥之黃芩、枳實、大黃之所治。心下急,為枳實、芍藥及佐藥之大棗、大黃之所療。腹直肌之結實拘攣(與瘀血性者異,以右側高度為常),為枳實、芍藥、大棗之所治也。故能精究是等之藥能者,即為意會腹證之捷徑也。

先輩之論說治驗

《醫方集解》本方條曰:「此少陽陽明也,故加減小柴胡、小承氣而成一方。少陽固不可下,然兼陽明腑證時,則當下,宜大柴胡湯。」

《直指附遺》曰:「大柴胡湯,治下痢舌黃口燥,胸滿作渴,身熱腹脹,譫語者,必有燥屎,宜於下後服木香、黃連之苦以堅之。」
求真按:「若微渴,則本方猶能治之,至其甚者,非加用石膏則無效。又下後用木香、黃連以止瀉,非也。因本方非主疏通大便,以驅逐病毒為目的。迄至其減盡為止,不拘便通之多少也。亦可持長用之,至病毒完全消失為止。假令瀉下的用本方,亦自能止瀉者也。」
又瘧疾熱多寒少,目痛,多汗,脈大者,則以此方微利為度。
求真按:「不可以微利為度,當以證盡為度。」

《傷寒緒論》曰:「傷寒斑發已盡,外勢已退,內實,不大便,譫語者,以小劑之涼膈散或大柴胡微下之。」
又潮熱,脅下汗出者,為膽實,宜大柴胡湯。手足心汗出者,為胃實,宜大承氣湯。
求真按:「此說供參考固佳,但不可妄從。」

《醫經會解》曰:「本大柴胡湯證,則當下(求真按:『本大柴胡湯證,則當以大柴胡湯下之之意』)。醫以丸藥下之而病不解,胸脅滿而嘔,日晡所潮熱微利者,仍宜加芒硝以再下。」
連日不大便,熱盛煩躁,舌焦口渴,飲水短氣,面赤,脈洪實,加芒硝。
心下實滿,連左脅,難以轉側,大便閉而痛,加瓜蔞、青皮。
求真按:「此證宜本方合用小陷胸湯。」
昏亂譫語者,加黃連、山梔子。
求真按:「此證宜本方合用黃連解毒湯,兼用黃解丸。」
發狂,加生地、牡丹皮、玄參。
求真按:「此證宜本方合用桃核承氣湯。」
發黃,加茵陳、黃柏。
求真按:「此證宜本方合用茵陳蒿湯。」
鼻血,加犀角。
求真按:「此證宜本方加用石膏。」
夏月熱病,煩躁,脈洪大者,加知母、麥門冬、石膏。
求真按:「加知母、石膏,可也。加麥門冬,非也,因此藥物適於虛證,不適於實證故也。」

東洞翁本方定義曰:「治小柴胡湯證之腹滿拘攣而嘔劇者。治小柴胡湯證之胸腹拘攣而可下者。」

求真按:「此說是也,宜與前述腹證對照,其旨可了然矣。」

《芳翁醫談》曰:「一婦人妊娠數月,適當夏暑,下利,嘔噦,終而噓唏,噯氣不已。諸醫踟躕,家人狼狽,無法救治。尋發暈如眠,乃以熨斗盛炭火,用釅醋注火上,以薰患婦之鼻,別作大柴胡湯…使服之,暈乍止,熟眠而安。」
求真按:「以峻烈之食醋注火上而蒸發之,使病人吸入,刺激鼻黏膜之知覺神經末梢,由反射作用使恢復意識,不過救急方法耳。故本方主治之餘證,不難推知矣。」

《方機》本方主治曰:「心下滿痛,大便不通者。胸脅苦滿,腹拘攣,大便不通者。」

《漫游雜記》曰:「痙病,有太陽證,其手足拘攣,類癱瘓者,以葛根湯發汗。表證既去,拘攣癱瘓不休者,與大柴胡湯,四五十日愈。」
求真按:「痙病用本方,剛痙用大承氣湯,是由仲景理論脫胎而來也。」
一人病疫,經十五日不解,請余診之。面赤,微喘,潮熱,舌強,狂吼,脈數急,胸腹硬滿,有時微利。醫與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數日,病益劇。余曰:「是因初病時發汗不徹,邪氣鬱菀而入裡,欲為結胸也,可下之。」作大柴胡湯與之。翌日,大便二行,胸滿漸減,下痢亦止。作小柴胡加枳實湯與之,日二帖。三日,大便秘而不通,與大柴胡湯。又秘,則又與。如是三十日而得愈。
求真按:「喘鳴,非必為麻黃之主治也可知矣。」

《續建殊錄》曰:「一人患腹痛,憂慘憤懥者數年矣,來謁求診。先生診之,疾在胸脅,且心下有物,幾將成塊,按之則痛,身體羸瘦,面如菜色,大便硬,飲食減。先生與服大柴胡湯,歲餘,病稍退,以他故停藥。半年,病復發。心下之毒果成塊,大如瓜,硬且滿。病者苦之,喜怒如狂。他醫治之無效,復迎先生。又使服前方,兼用芍藥散。三月,大下臭穢,病痊愈。」
求真按:「此證初起,即處以大柴胡湯、當歸芍藥散之合方,則其經過更可縮短也。」
一男子,卒然氣急息迫,心下硬滿,腹中攣痛,但坐不得臥,微嘔,小便不利,與以大柴胡湯,諸證悉愈。
一男子卒患腹中痛,渴而時嘔,不大便數日,小便快利,短氣息迫,頭汗不止,舌上黑苔,心下硬滿,按之則痛,手不欲近,四肢微冷,脈沉結。乃與大柴胡湯,大效。
求真按:「此證雖似陰證,但由腹、脈、舌、諸證觀之,則可斷為陽證而舉本方。」
一商人,志氣鬱鬱,嘔不能食,平臥數十日。自心下至脅下硬滿,按之則痛,時時呃逆,夜則妄語,而無熱狀,脈沉微,乃與大柴胡湯。服之後,下利黑物,諸證痊愈。
求真按:「自心下至脅下硬滿,有壓痛者,主證也,其餘不過客證耳。所以不以脈之沉微,亦與本方也。又此方治嘔吐呃逆者,因方中含生薑、半夏,即小半夏湯故也。但欲使此作用更加有力,可再加橘皮,是即本方與橘皮湯合方之意也。」

《成績錄》曰:「一男子,每飲食即覺觸掠胸上,心下結硬,大便秘,久治無效。請先生診,使飲大柴胡湯而愈。」
求真按:「此證恐是輕度的食管狹窄也。」
一人曾患所謂癇證,居恒頗大食,食後惟驚有音響,則忽覺饑,不得不食,胸脅高動,與大柴胡加茯苓、牡蠣湯而愈。
一男子恒怵惕怯悸,凡所觸目,雖書畫器物,悉如梟首,或如鬼怪,故不欲見物。然有客訪之,則一見如親故。其人歸去,則戀戀悲哀,瞻望不止,如是數月,百事咸廢。於是求治於先生。先生診之,胸腹有動,心下硬滿,大便不通,劇則胸間如怒濤,其勢延及胸肋,築築現於皮外,乃與大柴胡湯加茯苓、牡蠣。服數劑後,穢物屢下,病減十之七八。既而頭眩頻起,更與苓桂朮甘湯,不日而舊疴如洗。
另一男子所患亦略與前證相同,但所見諸物,以為人首。始遇人,則必畏懼。稍相識,則不然。其人去,則反悲哀。是以雖家人亦不得出外。若出外,則不堪眷慕,遂致暈絕。先生診之,胸腹高動,為向來所未見,且胸骨隨動而有聲,乃與大柴胡加茯苓、牡蠣湯,大下穢物而愈。
求真按:「此二證俱由下穢物觀之,雖屬精神病,亦可知為自家中毒之一分證耳。」

《蕉窗方意解》本方條曰:「本方雖即為小柴胡湯之變方,但熱候頗高,是柴胡證中兼有胃實之氣味,故其蒸蒸之熱候。本論亦云『鬱鬱微煩』,即以形容蒸蒸出熱之根本,潛伏於心下之煩亂,而較痞硬為尤甚。至於心下之狀態,則本論有『心下急』。急者,急縮也,是以用柴胡以緩兩脅,黃芩以透胸中及心下,芍藥、大棗以和心下,半夏、生薑以散胸中、胃口之停飲,大黃、枳實瀉下胃中之熱便,則各藥之奏效適與病勢相當,故本論亦有『嘔不止,心下急,鬱鬱微煩者,與大柴胡湯下之則愈』之句也。嘔不止者,謂心下之證候,與小柴胡湯證不同,雖用小柴胡而嘔仍不止也。故本論有『四五日,柴胡證仍在者,先與小柴胡湯』之句也。由此可知應用大黃、枳實之旨趣矣。」
求真按:「此說雖非完善,然頗佳,宜玩味之。」

《蕉窗雜話》曰:「凡用大柴胡湯及柴胡加芒硝湯(求真按:『此柴胡加芒硝湯,即大柴胡加芒硝湯也』)處,而用承氣湯(求真按:『此即大承氣湯也』),則瀉下雖同,然兩脅及心下之痞硬則寬緩無力,此處宜留意。承氣湯之腹候,在心下則寬,自臍上至臍下則極脹硬有力也。」
求真按:「據此說,可知大柴胡與大承氣二湯腹證之區別矣。」
總之,胸肋與鳩尾間,成如「」二種之形。若其人之胸肋成如「人」之狹形者,則多患瘵疾者也。余曾屢試,若見此形者,則此證受自先天,愧不能治之。
求真按:「由余之經驗,上腹角成鈍角者,則胸廓及頭部短厚,所謂屬於卒中質者,多見大柴胡湯之腹證。其銳角者,胸廓扁平,頭部細長,所謂屬於勞瘵質者,多診為小柴胡湯之腹證,故若有此二種體質之人,用大小柴胡湯,則或能改造(比較的)是等之體質,得以預防腦出血及肺結核之發生,是仲景所謂『上工治未病』之治法也。」
俗謂卒中風證,心下急縮甚者,可治。心下及臍下如蛻,而見洪大弦緊等脈,面上戴陽者,不治。
求真按:「心下急縮甚者,即本方證之心下急也。」
肝實之眼(求真:「按眼下略一疾字」),可用大柴胡。
求真按:「肝實者,謂強度之胸脅苦滿也。」
某人右足有病,已十五年,雖騎馬步行即覺麻痹而不用。由六月上旬求治於余,余診察之,用大柴胡湯。病人云:「前曾用巴、遂、大黃等多矣,初用雖下,至二三日則不下矣。任用多少大黃等藥,亦不下。總而言之,有大黃之藥,無一效驗者。」於是用本方至中旬,云因感風邪而有熱,故請再診。熱氣雖強,風邪不見,自服大柴胡至是,一日有下利一二行,再經二日,腹部大痛,下如古之雜巾者無數,有如棒形長八九寸,以刀切之不易。至十四五日許,下如上之穢物者無數,於是痛解熱止,足之麻痹亦忘。近日暑天,惟著木屐,初往來北野之代參,午時歸。又直行東福寺,至暮方歸。又夜行至細川屋鋪。由是得免十五年來之苦惱矣。
求真按:「此病者之發熱、腹痛、下穢物者,是為本方瞑眩症狀,因方能徹於患處之反映也。又本方不特有效於此證,若能中其肯綮,則如腳氣之浮腫型、麻痹型、萎縮型等,悉皆治之,有神效。」
大抵平日口臭頗甚之男子,則宜加大黃、石膏之類以取下。
求真按:「此證概屬大柴胡加石膏湯證。」
一婦人久不受孕,詳其脈腹,用大柴胡湯後,即有孕矣。
求真按:「恐因服用本方後,鬱毒退出,血行佳良之故。余曾治左睾丸缺除之十五歲男子,隨腹證處以本方,睾丸遂漸次下降,全入於陰囊內,唯比右側稍小,以是可知古方之妙矣。」

《東郭醫談》曰:「凡今云中風,皆係類中風者,因腹內有積氣,左右之氣不順,閉塞於左或右故也。當時病人之腹裡成積氣,宜注意診腹而與藥。但世醫對之,惟注意於手足等之疼痛,或漫延成痿躄等證,不知治手足氣血所附之腹裡。若腹裡治,而足病無不治之理。…中風足不仁之病,宜用大柴胡加甘草,後用抑肝散加芍藥,有治愈者。」
求真按:「用本方加甘草時,反不如本方合用桃核承氣湯之機會較多。抑肝散加芍藥之非,已辨於前矣。」
一男子三十五歲,形甚肥滿,但寢臥時,盜汗出而息甚苦,外無別證。此病人幼年時不肥滿,自二十二三頃,漸成肥滿,是留飲也。用大柴胡湯加甘草,分解心下之飲物而愈。
求真按:「此證不外於肥胖病,故以本方治之,不難推想也。但由余之經驗,此病不僅因於水毒,血毒亦有雜入,故宜用大柴胡湯或大柴胡加厚朴湯合用桃核承氣湯及大黃牡丹皮湯者為尤多。其貧血者,殊以前方合用當歸芍藥散為多。」

《百疢一貫》曰:「中風偏枯證,左臍旁有塊,上長於脅者,此為偏枯之原。見乏者,十有八九可以漸漸治療,用大柴胡湯有效者也。」
求真按:「左臍旁有塊,由此塊漸增長而上於脅,此不外為桂枝茯苓丸之腹證,故不可不以本方合用桂枝茯苓丸焉。」
又曰:「龜胸、龜背,可知多由毒成,且龜胸必後於龜背而成者。輕者,大柴胡湯或山繭湯;重者,大陷胸湯之類,宜隨證用之。」
求真按:「龜胸(鳩胸)、龜背(脊柱前彎證),雖不無小陷胸湯及大陷胸丸證,但以本方證為最多,老人之前彎證亦然。」

《古方便覽》本方條曰:「有一男子,年四十餘,患卒倒,不知人事,醒後,半身不遂,舌強不能語,諸醫無效。余診之,胸脅痞硬,腹滿甚而拘攣,按之則徹於手足,乃作此方使飲。十二三日,身體略能舉動。又時以紫圓攻之,二十日許,得以痊愈。」
一酒客年五十餘,左脅下硬滿大如盤者已久。腹皮攣急而痛,煩熱時發,喘逆不得臥,面色萎黃,身體羸瘦。丙申之春,發潮熱如燃火不愈者五十餘日。余乃作此方使飲,凡五十餘劑,其熱稍退。又時時以紫圓攻之。病者信服前方一年許,舊疴盡除。
一婦人年三十四五,患熱病十八九日,譫語,煩躁不安,熱不退,不飲食,諸醫以為必死。余診之,胸肋煩脹,腹滿而拘攣。乃以此方服六七日,腹滿去而欲食。以此方出入二十日許,收全效。

《方輿輗》本方條曰:「世謂大柴胡湯為疝、癇、留飲等證之胸腹滿急者的效之方劑也。夫柴胡者,善理胸脅。庸醫雖以柴胡為寒熱之藥,但柴胡之實效主理胸脅,其治寒熱者,亦以寒熱為少陽之證也。少陽之位,配於身體係胸脅,故以柴胡理胸脅時,則寒熱隨而治矣。其證據為太陽表熱與陽明裡熱,用任何藥無效故也。此義熟讀《傷寒論》者,自能分辨之。然有一說,柴胡之用於胸脅,凡患在左胸者,如鼓之應桴,若在右胸者,雖與數十劑,如石投水然。此雖長沙未及論,但余數十年來得心應手之訣也。余曾以此語人曰:『人身,一也,何有左右之別乎?蓋人身雖一,既有表裡上下之別,則左右豈無別乎?余非敢好僭越,是由天地陰陽之理,人身造化之機耳。』」
求真按:「此說前半頗可,後半極非,不可信之。」

《生生堂治驗》曰:「一人年知命,卒倒不省人事,半身麻木。先生刺其口吻及期門即蘇,後與大柴胡湯(有心下急、腹滿等證),兼敷遂散。三年後,復發,竟死。」
求真按:「此病者若行刺絡,及用本方與桂枝茯苓丸合方兼黃解丸,或可預防其再發。」
《餐英館治療雜話》本方條曰:「當今半身不遂而不語者,世醫雖皆以中風名之,然因肝氣塞於經絡,血氣運行不暢,致成半身不遂之證者,於世不少。屬肝實者,宜用此方,尤宜以自左脅至心下有凝結狀,或左脅筋脈拘攣,按之則痛,大便秘,喜怒等證為目的,是近世古方家之新發明,間有奏效者。…又痢疾初起,有發熱,心下痞嘔等證者,此方可用,亦和田家之口訣也。男女至成人時,每有髮少,與年不相應者,肝火也,此方有大效,此中華醫書所未載,亦和田氏之發明也。若用此方,則既脫之髮,能復生云,余未試用。又四逆散,亦頗佳云。」
求真按:「此說和田氏之效顰也,不可盡信。」

《類聚方廣義》本方條曰:「治麻疹,胸脅苦滿,心下硬塞,嘔吐,腹滿痛,脈沉者。治狂證,胸脅苦滿,心下硬塞,膻中動甚者,加鐵粉,有奇效。」
平日心思鬱塞,胸滿少食,大便二三日或四五日一行,心下時時作痛,吐宿水者,或其人多胸脅煩脹,肩項強急,臍旁大肌堅韌,上入胸脅,下連小腹,或痛,或不痛,按之則必攣痛,或兼吞酸嘈雜等證者,俗稱疝積留飲痛,宜長服此方。當隔五日或十日時,用大陷胸湯或十棗湯等以攻之。
求真按:「胸滿少食者,胃部有停滯膨滿之感,不能多食也,與食無氣力、不欲飲食之小柴胡湯證大相徑庭。肩項強急,為頸項強之誤。臍旁之大肌堅韌,上入胸脅,下連小腹者,兩側腹直肌結實攣結之謂也。或痛者,此肌有自發痛之意。或不痛者,無此自發痛之義。按之必攣痛者,不拘自發痛之有無,必有壓痛之謂。其說本方之腹證,可謂詳審矣。然關於兼用方之所論,是泥守東洞翁之僻說,不可輕輕附和之。」
治梅毒沉滯,頭痛耳鳴,眼目雲翳,或赤眼疼痛,胸脅苦滿,腹部拘攣者,時以紫圓、梅肉散等攻之。大便燥結者,加芒硝為佳。

《方伎雜志》曰:「余三十歲時,因岡田炎藏贈書牘,故傍幾案以翻閱。至夜半,卒然惡寒戰慄。因家人已臥,爐火又滅,不得溫暖,藥亦不服,雖蒙衾臥,仍甚戰慄。至翌日,咽喉腫塞,即所謂急喉痹是也。遂乞診於家兄蘿齊。但因咽喉至口,凝腫不能開,故咽中之形未見。荊妻大憂,迎岳父河本道一先生。視咽中,亦不能刺喉痹針,嘔氣逆上,不能用藥。熱氣盛於咽喉,聲音亦不少出,腫痛頗甚,滴水難通,不能施治,但苦居耳。然過四日夜,忽咳嗽,創處破潰,由此言語通,嘔氣減,粥亦可下,乃用桔梗湯加大黃。因血氣方盛,雖受苦痛三四日,故疲勞不甚,飲食隨進,六七日間,即復舊。有病人,冒風雪而出,即咽喉微疼,聲音漏鼻,語言不辨。看護者雖驚怖,但余以其有腫痛,亦有前方。經二旬,尚不愈。因令仰臥,而診其腹,胸脅煩滿,心下痞塞,腹拘攣,吐涎沫,有嘔氣,故不拘咽喉之聲音,用大柴胡湯。一月許,聲音出,所患盡已。以後四十年,無何種之疾患。故治病者,宜隨腹證以用藥也。」
求真按:「本方之治咽喉腫痛,固由全方之作用,然由主治之柴胡(可參考柴胡之醫治效用)、半夏(可參考半夏之醫治效用及半夏苦酒湯條下之證治)、枳實、芍藥(可參考枳實及芍藥之醫治效用併枳實芍藥散條下之證治等)等之治效也可知矣。」

《麻疹一哈》曰:「一兒年二旬,發熱三四日,疹子遍發,稠密乾燥,色紫黑,煩渴引飲,煩悶不眠,譫語如見鬼狀,人事不省。按其腹,熱如烙,脅腹微滿,大便難,小溲不利。因與白虎湯,盡十帖,諸證漸安,疹子亦收。但身熱猶未退,胸膈滿悶,大便不通。五六日,兩目黯然,晝不見物,更與大柴胡湯,又兼與芎黃散,併時以紫圓攻之,每服下利數行。五十日許,痊愈。」
求真按:「此證初起即當用本方加石膏湯。」
又曰:「一女子十七歲,疹後患耳聾,用藥數十日,不知,乞余診治。按其腹,胸脅滿悶,小腹堅塊,大便四五日一次,經信不來者二三月矣。因與大柴胡湯及承氣丸,約三十日許,大便日二三行,經利倍常,時或下黑血塊數枚,至是耳復聰。」
求真按:「此證宜用本方合用桃核承氣湯。因胸脅滿悶者,本方證也。小腹堅塊者,桃核承氣湯證也。而本方治耳聾者,由《少陽病總論》中曰「少陽中風,兩耳無所聞」云云,可知矣。桃核承氣湯亦療之者,由此方成於桂枝甘草湯之加味方可知。」
山田業廣曰:「業廣於明治十二年初冬,感受微邪,咳嗽頻頻,雖用有桂、麻、瓜蔞、蘇子、杏仁諸方不愈。因飲食起居如常,不以為意。至本年二月初,咳嗽特甚,聲啞短氣,息迫如哮喘。一日併發嘈雜怔忡,診脈有結代之象,始知不可輕視。使小兒診腹狀,謂有心下硬滿之形,為大柴胡湯之候。因思弱冠之時,咳嗽久不愈,先友伊澤榛軒,處以宋版大柴胡湯(求真按:『他版《傷寒論》之大柴胡湯方無大黃,惟宋版者有之。故於大柴胡湯之上,加以“宋版”二字』)而愈。因急用大柴胡湯,七八日,咳嗽十減五六。繼用二十日許,諸證漸愈。以七十餘歲之人,而有大柴胡湯之證,壽命當未有艾也,竊喜之。以大柴胡湯治喘息,古人已有,不可以淺學視之。」
求真按:「古人概不知本方可多用,雖如故尾臺、山田氏之名醫,尚須至窮時用之而悟其偉效也。本方不特療實證之喘息、咳嗽、胸痛等,若去大黃,加大量之橘皮,或合用半夏厚朴湯時,有本方證而不可下之肺結核及其他一般虛證之咳嗽發作等,能鎮壓之,試之可知。」

《溫知堂雜著》曰:「同業某妻,年三十許,本年某月經期之前,月經過多不止,時左小腹急痛而衝逆於心下。某醫用當歸芍藥散、桂枝茯苓丸等皆無效。又用麻醉鎮痛之西藥,則僅能減輕一時的痛苦,不能根本治療。如此者三十日許,痛苦益甚。發則四肢厥冷,寸脈沉微,顏面蒼白,汗出,至於人事亦不省,經血雖大減,但尚有少許云。於是延一西醫,用強壯及防炎藥。又招余往診之,皮膚蒼白,身體羸瘦,肚腹悉拘急,按之則痛,舌上有黃苔,不思進食,大小便不利,曾施灌腸術及導尿數回。余曰:『身體雖衰弱與貧血,然語氣尚盛,諸證皆實,不足畏也。』使服大柴胡加當歸、甘草,翌日大便通利,肚腹緩解,痛苦不再發。數日後,轉內消散,飲食日進而全快。在治療時,西醫謂此證為子宮內膜炎,專注意於局部治療,故不能愈。然中醫之治法則稍異,因肚腹如此拘急,為有瘀物之候,腹內不能融通,若用局部治法,故難立效。又留滯於小腹之血液不得循環,故由子宮出血,難以阻止。余之用大柴胡加味者,務使腹部得以緩解。腹部既緩解,腸胃自健運,血液亦隨而循環,則子宮內膜炎自愈,自然之良能亦隨而恢復矣。故治療時,局部固宜注意,但須於全體無損後,然後顧及之,此當注意者也。」
求真按:「藤田氏說甚佳。然用大柴胡湯加當歸、甘草,不若用大柴胡湯合用當歸芍藥散或芍藥甘草湯。與內消散時,不若用大柴胡湯去大黃合用當歸芍藥散。」

《橘窗書影》曰:「一人年四十餘,小腹左旁有堅塊,時時於心下衝逆刺痛,或牽腰股而痛,不能屈伸俯仰,大小便不利。醫作寒疝治,益甚。余診之,脈沉緊,舌上黃苔乾燥,與大柴胡湯加茴香、甘草,大小便快利,疼痛大減,霍然而愈。按世醫之治寒疝,概投烏、附辛溫之劑而益激者,用此方屢奏效。蓋本《外臺‧疝門》治腹中卒痛者用柴胡桂枝湯之例,其痛輕者,用柴桂,重者用此方。」
求真按:「此證用本方加茴香、甘草,變例也。用本方與芍藥甘草湯之合方,正例也。然由小腹臍旁有堅塊云云觀之,二方俱不適宜(比較的),可用本方與桃核承氣湯之合方。又淺田氏云:『其痛輕者,柴桂。重者,此方。』亦謬見之甚者也。此二湯不拘於痛之輕重,宜隨其脈、腹及外證而用之。」

又曰:「一人患疫痢,日數十行,頭痛,時時惡寒,口渴不食,上廁則肛門如灼,焮痛頗甚。御番醫師阪本元安與芍藥湯及疏滌之劑,反增劇。余診曰:『此太陽與陽明合病,雖經數日,表證猶在,宜發汗。』即與大劑葛根湯,使發汗。至翌日,下痢漸減,頭痛惡寒亦止。連服一日,肛門之苦亦忘,但舌苔不去,心下時時急迫,飲食不進。因與大柴胡湯,不日,諸證痊愈。」